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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姐从老家来北京看望我妈,闲谈时谈起外婆。妈很高兴的说:“当初外婆得了三叉神经痛,在县城治疗了一个月,一点也没有好。你发给家里一个方子,拿药后,吃了三副就不疼了。直到外婆去世,都没再疼过。”我记得有这么一回事,但是是啥方子忘记了,于是问姐姐:“那个方子你还留着吗?”姐姐说:“在家里呢,等回家拍照发给你。”我心里觉得好笑,自己开的方子,还要姐姐回家拍给我。
妈说到了我治好了我外婆的三叉神经痛,于是我又想起了治好的其他几个三叉神经痛患者,在这里整理成文,分享给大家,也许能帮助到一些患者。
一天下第一痛
三叉神经痛,号称“天下第一痛”,又叫“自杀痛”。为什么叫“自杀痛”呢?因为,患三叉神经痛的患者,很多都有自杀念头或者尝试过自杀。
三叉神经痛的确切原因,目前还不明确。比较流行的说法是:三叉神经微血管压迫导致神经脱髓鞘学说及癫痫样神经痛学说。也就是说血管压迫到了三叉神经,三叉神经细胞外面的保护壳被破坏,导致不自主放射样疼痛。这种学说,直接导致一种手术的产生,就是三叉的神经微血管减压术。
很多患者误认为三叉神经痛是牙痛,所以就去拔牙。甚至有的患者把牙都拔光了,可三叉神经痛丝毫没有缓解。
三叉神经痛,在我国统计的发病率大概是万分之五,女性略多于男性,发病率可随年龄而增长。三叉神经痛多发生于中老年人,右侧多于左侧。疾病特点是:头面部三叉神经分布区域内骤发、骤停、闪电样、刀割样、烧灼样、顽固且难以忍受的剧烈性疼痛。有一个扳机点,例如:说话、洗脸、刷牙或风吹脸部,甚或走路都会导致阵发性的剧烈疼痛。疼痛历时数秒或数分钟,疼痛呈周期性发作,发作间歇期同正常人一样。很多患者痛不欲生。
二从中医角度看三叉神经痛
根据三叉神经痛的特点,从中医角度分析一下三叉神经痛到底有什么猫腻。
三叉神经痛,女性略多于男性,随年龄而增长。多发生于中老年人,右侧多于左侧。疾病特点是:头面部三叉神经分布区域内骤发、骤停、闪电样、刀割样、烧灼样、顽固且难以忍受的剧烈性疼痛。
从部位看:下颌支与足阳明胃经脉有重叠区,上颌支与大肠、胃经脉有重叠区。位于头侧,所以与少阳经脉重叠。
从年龄来看,多为40岁以上中老年。如果按照中医《黄帝内经》对人生阶段的划分:
女性
六七(42岁),三阳脉衰于上,面皆焦,发始白;
七七(49岁),任脉虚,太冲脉衰少,天癸竭,地道不通,故形坏而无子也。
男性
五八(40岁),肾气衰,发堕齿槁;
六八(48岁),阳气衰竭于上,面焦,发鬓颁白;
七八(56岁),肝气衰,筋不能动,天癸竭,精少,肾藏衰,形体皆极;
八八(64岁),则齿发去。
从以上信息,可以得知,一过四十岁,关于面部的生理变化是“阳气衰于上,面焦”。
《黄帝内经》:
“四十岁,五藏六府,十二经脉,皆大盛以平定,腠理始疏,荣华颓落,发颇斑白,平盛不摇,故好坐。
五十岁,肝气始衰,肝叶始薄,胆汁始灭,目始不明。
六十岁,心气始衰,苦忧悲,血气懈惰,故好卧。
七十岁,脾气虚,皮肤枯。
八十岁,肺气衰,魄离,故言善误。
九十岁,肾气焦,四藏经脉空虚。
百岁,五藏皆虚,神气皆去,形骸独居而终矣。”
从这一段话可知,人过四十,基本就是“虚衰”为主。所以正气虚衰的话,邪气就会侵犯。
女性发病多于男性,比例大概是3:2;右侧多于左侧。男左女右,在临床发现确实有这个规律。女性、右侧,多于男性、左侧。那么男女、左右有什么说法吗?中医认为:“阴阳者,血气之男女也;左右者,阴阳之道路也。”男属于阳,女属于阴。左属于阳,右属于阴。所以三叉神经痛多发生在女性、右侧为阴的部位和层次。
三叉神经痛,骤发、骤停、闪电样、刀割样、烧灼样、顽固且难以忍受的剧烈性疼痛。犹如闪电一般。中医病机十九条认为:“诸热瞀瘛,皆属于火;诸痛痒疮,皆属于心(火);诸逆冲上,皆属于火;诸躁狂越,皆属于火。”所以,这个三叉神经痛,病性为火热无疑。
综上分析,三叉神经痛的中医发病机理,可能是人年纪大了,身体虚弱了,面部气血亏虚,所以“邪之所凑,其气必虚”,从而容易被外邪、内火损伤而发病。就不好比一个老人,年纪大了,家里孩子不听话、外面坏人来欺负一样。外邪可以是风寒(多见),风寒损伤面部,机体产热去抗争风寒,导致内火闭郁而发病;内邪多是内火,这内火可以来自饮食、情绪、熬夜等。发病经络多是足阳明胃经脉、手阳明大肠经脉、手少阳三焦经脉、足少阳胆经脉。
三给外婆开的方子
姐回老家后,立即把我开的方子拍照发了过来,看了后感觉真是不解:我当时怎么开了这么一首方子,而且还有效果。看来不写日记,就是不行。方子如下:柴胡10g黄芩15g菊花10g牡丹皮10g夏枯草10g炒白芍30g北沙参30g生甘草10g竹茹10g,水煎服,喝一大半,用少量蘸湿毛巾,湿敷患处。
就是这么一首看似平常的处方,竟然在三天内治好了外婆的三叉神经痛,而且还没有复发。这首处方,从少阳入手,疏解少阳经风热,所以有效。现在回想起来,也许我外婆当时住在我家,而不是舅舅家,心里一直有些郁火。毕竟,在农村,养老的应该是儿子,而不是女儿。所以这首方有效果。住在农村的人,应该明白这些家长里短的家务事。
四用蜜煎导法治疗便秘的老年女性
蜜煎导法是《伤寒论》治疗大便头干便秘的一个方法。我曾经花了几个月时间研究这个东西。蜂蜜可很容易做成蜂蜜栓,但是很难保存。所以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解决了蜜煎的模具、储藏等难点。做成之后,有同事要了一些给她妈妈用。过了些日子,同事说非常感谢我。因为她妈妈用了蜜煎导法一个月后,不但每日排大便特别顺畅,而且多年的三叉神经痛竟然好了。这也让我喜出望外。现在想,大便秘结,属于阳明火,所以上传头面,导致三叉神经痛,用蜜煎导法后,大便与阳明火热同时排出体外,所以三叉神经痛就好了。所以,如果三叉神经痛患者同时大便干燥几天不下,可以考虑先用蜜煎导法。
我们反过头来思考现代医学关于三叉神经痛的机理的假说:“血管压迫神经,导致脱髓鞘病变。”那么为什么这条责任血管前40年不压迫神经导致病变,偏偏等老了才压迫?应该是这么回事:大家便秘时可能有感觉,用力排大便,就会头胀。也就是下不通,则上面压力大。我们可以这么认为:因为人体其他地方气血闭塞不通,导致三叉神经旁边血管怒张增粗,血管壁硬化,并且机体内火大也导致气血膨胀,也可以导致三叉神经旁边的血管怒张,血管压迫三叉神经的力度非常大,时间久了导致脱髓鞘。我们治疗的话,只要“减压疗法”即可,也就是便秘者通大便,外有风寒者,散风寒,软化血管;内热者,疏散内热,火郁发之。
五自作主张吃了几十付散偏汤的老人
有一天一个老人找我看病,说是三叉神经痛10年了,已经把右侧的牙全部拔光了,还是每日痛不欲生。我安慰了几句,诊脉后发现脉洪大,问她是否吃肉。她说就爱吃牛肉,而且吃了好几十年了,每天都吃很多。我说牛肉温补,吃多了就是火了。别吃牛肉了,吃素吧。因为脉象有些浮紧,于是想先开散偏汤,疏散邪气,然后再用清内热药。没想到患者吃散偏汤后感觉疼痛减轻,就没复诊,自作主张吃了80多付药。后来复诊时,说三叉神经痛还剩一点点,但是胃部不适。我觉得可能是吃药太多了。告诉她,给她换方治疗。开了一个六君子汤,患者喝了一周,胃部好了。说三叉神经痛就剩两个点有点疼。我又给她做了针刺、开了我外婆曾经吃过的药方。目前,患者几乎不疼了。
六吃向日葵盘的男性三叉神经痛患者
一位男患者,说是他的朋友介绍找我看病的。他是司机,得了三叉神经痛,没法上班。我问他,都怎么治疗的,医院都去过了,效果不好。家人给他找了一些向日葵盘,煮水喝。这个水刚喝下后,感觉疼痛部位有些麻木,好像是被麻醉了一样,但是过后还痛。我想,向日葵盘之所以随着太阳转动,是因为向日葵盘的背侧怕阳光,所以向日葵盘(去掉向日葵籽)应当属于阴,可以清热。而向日葵籽,属于阳。那么完整的向日葵盘(含向日葵籽),是一个整体,籽属于阳,盘背侧属于阴。我给这位患者用刺血疗法,治疗后疼痛能缓解。但是过几天还痛。这位患者觉得治疗效果慢,所以选择了去手术。这也让我赶到很遗憾。
七三叉神经微血管减压术
这个三叉神经微血管减压术,被公认为治疗三叉神经痛的最佳手术。我不反对手术,但是必须要说明的是,三叉神经痛可以先用保守疗法治疗,有可能治愈,不一定非要选择这个手术。而且这个手术,不是说能彻底治好,有一定的复发率。我有时逛逛三叉神经痛的贴吧、论坛,看到很多患者做了手术,几年后又复发了。如果保守疗法失败,那么可以考虑手术治疗。
八三叉神经痛的常用方剂
1川芎止痛汤:川芎30克,荆芥、防风、全蝎、荜拨各12克,蜈蚣2条,天麻10克,细辛3克。[加减法]寒重加制附子30克(先煎60分钟);热重加生石膏30克,黄芩12克,黄连9克;便干加生大黄10克(后下);瘀血重加赤芍15克,丹参30克;阴虚加生地、女贞子、龟板各15克,黄柏、知母各12克。
2散偏汤:川芎30克,白芷8克,白芥子、酒白芍、香附、郁李仁、柴胡各10克,炙甘草5克。
3加味五白汤:白芷、白蒺藜、白附子、白僵蚕各9克,地龙15克,全蝎、蜈蚣各5克,白芍、川芎各30克,肉桂1.5克。因寒而触发者,白芷可加至15克,加制川乌、制草乌各6克;因热而发者,加菊花10克,决明子30克;大便干结或闭塞者加生大黄10克。
九针刺疗法
中国的针灸在治痛方面有非常优越的方面,例如:立即针刺,立即止痛;没有内服药物,不会出现毒性损伤。三叉神经痛犹如闪电一般,在中医的穴位中,正好有一个穴位以闪电命名,就是“列缺穴”。
列缺,也是一个文学名词,指闪电之神,实际上指的是打雷时电光闪射之处。所以列缺专治颈项部、头部的闪电样疼痛。再加上“面口合谷收”,所以取穴时多用,患病部位对侧的列缺、合谷穴。再加上三叉神经痛与足阳明胃经有关,所以可以同时取对侧足三里、上巨虚附近的结节或者压痛点。足三里、上巨虚附近有董氏奇穴的侧三里、侧下三里血。侧三里、侧下三里主治为:治疗偏头痛,甲状腺肿大、舌下肿痛、牙痛特效、颜面神经痛、三叉神经痛。其中就有三叉神经痛。
十结语
三叉神经痛,真的很痛苦。写本文的目的,是告诉三叉神经痛患者,这个病可以治疗,中医治疗效果还是不错的。我也不反对手术,只要是对该病治疗有效的方法,能够解除患者痛苦的方法,我都是支持的。另外,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,疾病的发病也是一样。多调整自己情绪、饮食等。多反思为什么是你得了这个病,只有认真善待自己的身心,疾病才能彻底治愈。
祝愿天下百姓无病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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