◥上图为今日译文图片新闻:昨天微店上架的《不朽的远行》礼包套装,今天下午都已经包好等着快递叔叔来取件发送了。

昨天在译文的小微店推出《不朽的远行》限量礼包套装后,由于大家的热情捧场,到今天早上已经全部被抢定一空。部门的同事们都欢欣鼓舞,想象着未来“5”后面那个“0”能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四个……非常感谢各位亲爱的读者们的支持!

在这里提醒下,有十几位朋友下了单后还没有付款,还请尽快付款,否则因为微店的系统设置原因,只能变成自动取消订单啦。

好了,言归正传。本周日又是父亲节,同事提供了几位作家关于父亲的文字。或许因为题材都是回忆的缘故,读完之后,稍微有点感伤,所以,决定提前到这两天来推送。

年6月底的一天,奥威尔的父亲去世,去世后他的眼睛被合上,并按习俗压上了铜板。葬礼后奥威尔沿着索思沃尔德的人行道走着,边走边想该怎么处理这两个便士。他没法让自己把它们花掉,最后把它们扔进了大海……

--彼得?戴维森(英国戏剧、传记学者,奥威尔研究专家)

那些年,他们写给父亲的文字

(一)

整理|管舒宁

-声明:如需转载先请私信联系-

如果日子过得去的话,

我希望不再烦你要钱。

乔伊斯21岁时写给父亲的一封信

?年2月26日巴黎

亲爱的爸爸:

我星期二下午接到你的电汇并且美餐了一顿。由于是狂欢节的夜晚,我就索性奢侈一番——一支雪茄,投撒五彩纸屑,还吃了一顿晚餐。我买了一个炉子,一个长柄深底锅,一个盘子,一个杯子,一个托碟,一把刀,一把叉,一把小匙,一把大匙,一个碗,还有盐、糖、无花果、通心面、可可茶等等,还从洗衣店取回了衬衣衬裤。现在我试着自己做饭了。比方说,昨天晚上的正餐有两个老煮蛋(四旬斋期间这里卖红壳老煮蛋)、黄油面包、通心面;一点无花果,一杯可可茶。今天午饭有一点冷火腿,黄油面包,加糖瑞士奶油;正餐有两个荷包蛋和维也纳面包、牛奶通心面、一杯可可茶和一点无花果。星期天正餐我要做炖羊肉——羊肉,一点土豆,蘑菇和小扁豆,随后有可可茶和饼干。明天(午饭)我将吃完我的黄油面包夹火腿、加糖瑞士奶油,吃完我的无花果。我想这样做就会减少费用。无论如何,我希望现在不要像往常一样睡着就梦见大米布丁,这对一个正在斋戒的人来说不是一个好梦。说起来怪难为情的:星期二吃过正餐我生了重病,夜里还呕吐了一阵。第2天一整天觉得很难受,不过今天好多了,仅仅有几次神经痛发作——我想是由定期的斋戒引起的。

星期二早晨我接到《言者》寄来的我的文章的校样,如果我估计正确的话,它将在2月28日星期六发表,大概下星期就可以拿到稿费。《快报》那里没有任何消息。斯坦尼告诉我我的4篇评论已经发表。两星期前我寄给他们一篇对萨拉?伯恩哈特的一次演出的批评,我给你说过,还附有一封信。今天我又寄去一篇狂欢节纪实这篇纪实没有发表。乔伊斯对萨拉?伯恩哈特的批评也没有发表。大概她扮演的是拉辛《安德罗玛克》中的爱尔奥娜。至于我另外的一份报纸,至今尚未出版,而且在报业辛迪加批准样本以前不做任何处置指示,也没有钱。我估计样张已经准备就绪,因此我只好等待。我尽量让我收的学费(20法郎和10法郎)在3月底以前原封不动,以便支付旅馆账单。星期二我接到旅馆账单(1镑10先令,因为我用了7支蜡烛〔3先令〕后才搞到一个灯),望你能在1号把这笔钱汇给我,因为这里房东太太的脸色阴沉,她看见我上楼时一只衣袋里鼓鼓囊囊地塞着牛奶,另一只衣袋里疙疙瘩瘩地塞着面包和食品,便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我。如果我日子过得去的话,我希望不再烦你要钱。我欠了18先令的债,不过眼下先把它挂起来。你的(也是我的)好朋友图伊先生如我所说,对我的信不予理会。我看到《爱尔兰时报》什么也没有干,要是我是一个鉴别笨伯的行家,对经理就不用管了,因为我认为他脑瓜笨透了。要是我发现编辑们、经理们和“务实的”人们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的顽固,我就要认真地考虑进教堂了。

--摘自《乔伊斯书信集》

蒲隆译

◥在这封或许你我都写过的向父母伸手要生活费的信里,看到的是一个依然轻狂的乔伊斯。而在29年后,当乔伊斯的孙子诞生的时候,他写下了另一首别样的诗,以纪念自己已去世的父亲。其中所蕴含的感情,已经有了另一番意味。

?遭弃的父亲啊,请原谅您儿子!

29年后……

此诗同时纪念乔伊斯的孙子斯蒂芬的诞生(年2月15日)

和乔伊斯的父亲约翰?斯坦尼斯劳斯?乔伊斯的逝世(年12月29日)。

瞧这小男孩

自黑暗的过去

诞生了一孩子。

因欢乐和忧伤

我的心被分劈。

静静在摇篮里

小生命正酣眠。

愿慈爱和怜悯

快掀开他眼帘!

年幼的生命气

吹呵在镜面上;

不存在的世界

来到了又过往。

一孩子正睡着:

一老人已辞世。

遭弃的父亲啊,

请原谅您儿子!

--摘自《乔伊斯诗歌?剧作?随笔集》

傅浩译

父亲已遁入这幅金色相框,

神情遥远

?莱昂纳德?科恩在其半自传体小说里找到一把枪,证明他父亲曾经是个斗士

布里弗曼早年犯下的其中一宗罪是偷看了一把枪。他父亲把枪放在他的床和妻子的床之间的床头柜里,在一只厚重的皮革枪盒里。枪把上刻着人名、军级和所属部队。这把枪致命、瘦削、精确,躺在那只黑暗的抽屉里,带着危险的潜力。金属总是冰冷的。

他父亲结婚时起誓:任何胆敢对他的妻子图谋不轨的男人,他见一个杀一个。他的母亲把这个故事当笑话讲。布里弗曼却相信他父亲的誓言。他曾想象过所有向他母亲微笑过的男人的尸体堆积如山。

他父亲有个开价昂贵的心脏主治大夫,名字叫法利。他是布里弗曼家的常客,布里弗曼一家待他如家里人一样。当他的父医院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时,法利大夫在布里弗曼家的过道里亲了他的母亲。那只是一个温柔的吻,为了安慰一个不快乐的女人,是在认识多年、一起经过数次危机的两个成年人之间。

布里弗曼琢磨着是否应该拿这把枪干掉这个人。

可是谁来治愈他的父亲呢?

他父亲是一个特别爱整洁的人,他如果觉得母亲的针线篮子乱成一团,他会一下将针线篮子翻个个儿;家人穿的拖鞋如果没有在各自的床下放好他就会暴跳如雷。

他是个胖子,和任何人都能笑得起来,除了他自个儿的几个兄弟。

他这么胖,而他的几个兄弟却瘦高挺拔,这不公平。不公平啊,为什么胖的那个得死,难道光这么胖着,又喘不过气来这些折磨还不够?为什么不是好看的先死?

那把枪证明了他曾经是个斗士。

机械是他的真爱。为了去看一台能从特殊角度切东西的切割机,他能走上数公里。他的家人都觉得他傻。他借钱给朋友或下属时问都不问。他在成年礼时收了好些诗集.布里弗曼现在接收了这些软皮书籍,那些尚未拆过的书页让他吃惊不已。

“也读读这些吧,劳伦斯。”

《如何鉴别鸟类》

《如何鉴别树木》

《如何鉴别昆虫》

《如何鉴别石头》

他注视着他的父亲,洁白的床,总是那么干净整洁,闻起来仍然有一股“维他利”牌子的味道。在这具变软的身体内有股子乖戾,一股子敌意,一种心的蹒跚。

他的父亲身体愈发衰弱时他撕掉了那些书。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憎恨这些精细描绘的图片和彩色印版。我们明白。这是嘲笑这个充满细节、信息和精确的世界,所有这些无用的知识在面对衰落时却一无所措。

布里弗曼在房间里游荡,等待着那声枪响。该给这些人一个教训,这些获得伟大成功的人、这些雄辩的演说家、这些宗邑庙堂的建造者,所有这些好为人先走入公众景仰的荣耀之中的伟大兄弟。他等待枪响,这声枪响将清洁这所房屋,带来可怕的巨变。这把枪就在床边。他等待着他的父亲将子弹射入心脏。

“把放在顶层抽屉里的几枚奖章给我拿来。”

布里弗曼把奖章拿到床边。绶带的红色与金色如同水彩画交织在一起。他父亲费了些力才把这些奖章别在布里弗曼的毛衣上。

布里弗曼站直了,等待父亲作临终告别。

“你不喜欢它们吗?你老喜欢盯着它们看。”

“是的,我喜欢。”

“别傻站着。它们如今是你的了。”

“谢谢,先生。”

“好吧,带着它们出去玩吧。告诉你母亲我谁也不想见,包括我那几个著名的兄弟。”

布里弗曼下了楼,打开壁橱,他父亲的全套渔具就放在里面。他一连几个小时、满怀惊奇地将几杆三文鱼竿排列在一起,将钓鱼的铜线绕起来又放开,摆弄着精致的鱼饵和锋利的鱼钩。

他的父亲如何对付这些美丽的、沉重的武器,他那具肿胀的胖身体,躺在那张洁白挺括的床上的那具胖身体?

曾穿着橡胶长靴,溯河而上的那具身体在哪里?

早餐后六个男人进了房子,将灵柩停放在起居室里。灵柩大得有些惊人,暗纹的木材,铜制的把手。男人们的衣服上落了些白雪。

他被包裹在一层丝的织品里,用一件祈祷时用的大披肩盖着。他的黑色胡髭浓密鲜明,衬着那张惨白的脸,看起来有些不安,似乎要醒过来的样子,要爬出这具很不舒适的装饰盒子,回到那张舒服很多的长沙发上去睡。

墓地看起来就像一座阿尔卑斯山下的小镇,大石头看起来如同一座座沉睡的小房子。挖墓者的工作服看起来随意得几乎不敬。一块人工草皮放在一堆挖掘出来的冻土上。灵柩用滑轮送了下去。

硬面包圈和煮熟的鸡蛋,这些代表永恒的圆形,用来招待众人。他的叔伯们和友人们开着玩笑。布里弗曼真是憎恨他们。他注视着他大伯的胡子下面,问大伯为什么没戴领带。

冬天的月亮看起来那么小,几米宽的蕾丝窗帘兜住了些月光。

“妈妈,你看到他了吗?”

“我当然看到了。”

“他看起来似乎很生气,不是吗?”

“我可怜的孩子。”

“他的胡髭那么黑,好像用眉笔画过似的。”

“劳伦斯,时间晚了。”

“好吧好吧,晚了晚了。我们再不能看见他了。”

“我不许你用这样的语气和母亲讲话。”

“你为什么让他们合上盖子?不然我们整个上午都可以看到他。”

“去睡去!”

“上帝会罚你,上帝罚你!你这个女巫!”他尖叫起来。

整个晚上他听见母亲在厨房里,哭了又吃,吃了又哭。

在墙上悬挂的所有家族先人的照片里,这是一张最大的彩色照片。

他父亲着一身英式西服,所有的英式沉默都被织进了这身西服的纹理。一条酒红的领带,打的领结如同一个滴水怪兽。翻领上别着一枚加拿大军团勋章,比珠宝首饰更黯淡无光。长了双下巴的脸带着维多利亚时期的理性与体面,然而褐色的眼睛却太过柔和,太过集中的注视,嘴唇稍嫌饱满,带着闪米特人的特质,无端受了伤似的。

浓密鲜明的黑胡髭长在敏感的嘴唇上,看起来像个可疑的受托人。

他临终前吐的鲜血已经看不见了,但是当布里弗曼仔细观察这帧肖像时,还是看到了脸颊上形成的隐隐血痕。

他是布里弗曼个人宗教信仰中的王子,双重天性,独断专行。他是被迫害的兄弟,几乎是个诗人,是机械玩具中的无辜者,一个叹气的法官,只是聆听,不去判决。

同时他也高举他的权威,以神授的权力为武装,对一切弱者、犯忌者、不具备布里弗曼家族气质者施以强力,毫不姑息。

在布里弗曼向父亲致敬的同时,他很想知道父亲仅仅只是聆听,还是只在法令上盖上他的印章。

如今父亲已遁入这幅金色相框,父亲的神情也如同其他先人的肖像一样遥远。他的服饰已开始变得过时,如同戏服一样。他可以安息了。布里弗曼已经传承下他关心的一切事物。

葬礼结束的第二天布里弗曼拆开了父亲在正式场合佩戴的蝴蝶领结,在里面缝进了一句话,然后将蝴蝶领结埋在花园里栅栏旁的雪堆下,邻居在夏日里种的铃兰花怒放之处。

--摘自《至爱游戏》

刘衎衎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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