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三叉神经病专科治疗医院 >> 三叉神经病症状 >> 连载远去的岁月十五幸福中的奇怪念
我挎着包,走出房间,坐电梯来到一楼,走到小区门口,看到杜衡已站在路边。我走过去。
“你住这里?”
“嗯,是我小姨家。”
“小姨?”
“放假我才过来,平时上班住厂里方便。”我不想告诉他实情。
“我妹今天肯定要认输,哈哈,看她以后还骄傲不。”他拥抱我一下,把我送到副驾驶坐好,随后发动汽车,离开了小区。
大约二十多分钟后,汽车开进一个小区的地下室,我们从车里走出来,坐电梯到12楼,在左边的一个门口,杜衡开门,我跟他走进去,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他的家。
在门口换鞋,经过玄关,来到客厅。沙发前面站起来三个人,两个年纪大一些的人应该是杜衡的父母,正笑盈盈的看着我,一个年轻的女孩走向我。
“叔叔,阿姨好,小妹好。”我对着两个长辈微笑着点头致意,随后目光落在女孩身上,她也正睁大眼睛看着我。
她身高与我接近,偏瘦,肤色很白,披肩发,脸型饱满,眉毛弯曲细长,丹凤眼,成熟妩媚。
“小芮,这是莉姐,怎么不喊人,像个木头。”杜衡对着妹妹哼了一声。
“莉姐。”她挽着我的胳膊,脸色逐渐祥和,轻轻叹口气。
“我哥说你漂亮,我总在想能有我好看吗?见到你本人,我才知道什么是漂亮。”
“小妹,哪有你说得那么好。”
“走,去我那儿,我们好好聊。”她拉着我向里面走,我侧脸看着杜衡,杜衡点点头,我随后对他的父母笑了笑,跟着小芮来到她的房间,她随手把门关上。
这个房间不很大,一张一米五的床,床头放着几个布玩具动物,房间有飘窗,上面放着一个垫子,一个靠枕,几本书,阳光正透过窗户洒进来。床边是个衣柜,斜对着床靠着角落有一个梳妆台,门后边是一个衣帽架。挨着墙打了一个长条的办公桌面,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,一个台灯,一些散落的书,一个茶杯,桌下是一个靠凳。小芮拉着我坐在床边,把我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。
“你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?”我们并排坐在床上,她拉着我的手问。
“原来用资生堂,后来改成欧诗漫的。”
“那香水呢?”
“我主要用香奈儿,偶尔也用迪奥”
“嗯,我常用欧莱雅美白滋润霜,我也想去试试欧诗漫的。”
“小芮,你皮肤这么白,根本不用再美白,保湿就够了,我脸部皮肤有点暗黄才要美白啊。”
“你哪里暗黄了,我一点看不出来。香水我也喜欢香奈儿,我用的是5号。”
“你是不是六月份就要毕业?”
“嗯,在实习,我想留在广州,正在联系几家报社。”
“报社?”
“我学的是新闻专业,以后想做记者。莉姐,你是在做销售吗?”
“在做采购。”
“那每天事情多吗?要出差吗?”
“有时挺忙,联系打款,发货,记账,做报表。有时候也出差。”
正聊着,听到敲门,随后杜衡走进来。
“哥,是妈找我们?”
“嗯,妈说你们不知在聊啥,还把门关着,她让你们到客厅聊,她也听听。”
“我们聊年轻人的事,妈都多大了,还想听?”小芮低声嘟囔了一句。
“多大了?你这个丫头,我告诉你,去年才刚过五十,正准备内退,这不又返聘了。”杜衡用手指敲了敲妹妹的头。
“走吧。”我站起来,拉着小芮跟杜衡来到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。
“小莉,喝水。”杜衡的妈妈递给我一杯水,我接过来。
“谢谢阿姨。”我向她点头致谢,发现她在认真的看着我,顿觉羞涩。
她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,面容慈祥,脸部皮肤依然紧致光洁,保养很好,头上没有白发,只是眼角边能看到细细的鱼尾纹。
她就那么看着我,仿佛要把我的样子刻在脑海里,我低下头。
“小莉,你是七七年的吧。几月的?”
“八月。”
“比我家阿衡小三岁,我家阿衡是七月的。家里有几个孩子?”
“我还有个妹妹,在郑州上大二。”
“你父母在做什么?”
“我爸原来是镇上的中学老师,腿被车碰了下,后来内退后在镇上开了个粮油店,我妈是镇上小学的老师。”
“听阿衡说你在一个服装厂工作,累不累?周末休息不?每天都住在厂里吗?”杜衡的父亲问到,他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。
“嗯,不累,每周日休一天,我跟另外三个外地的女孩住在厂里宿舍。”
“莉姐,你们厂女工多吗,都是外地来的?”
“女工有十几个吧,几乎都是外地的,差不多都是二十多岁。”
就这样聊,我不自觉就精神紧张,不由得望向杜衡,正碰上他关切的目光。
“妈,你去把菜收拾一下,早点做,我跟小莉晚饭后还要去看电影呢。”
“嗯,不耽误你们。”她的母亲站起来,走向厨房。我如释重负,向杜衡撇撇嘴以示感谢。
五点半,杜衡和妹妹开始收拾餐桌,放碗筷,玻璃杯,开了一瓶红酒,一瓶果汁。随后他们两个开始去厨房端菜,一共七个热菜,两个凉菜,一个汤,几乎把长方形餐桌都要放满。他的父母喝果汁,我们三个年轻人喝红酒。等杜衡的母亲解下围裙,与他的父亲在主位坐好,晚饭正式开始。
“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,今天真是高兴,欢迎小莉来做客,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。”杜衡的父亲端起杯子。
“对,希望小莉你能常来,我们做好吃的好好犒劳你。”杜衡的母亲也举起杯子。
“等等等等,我也要说一句,希望莉姐能早日成为我的嫂子。”小芮抢着说。
我笑了笑,端起酒杯,目光从杜衡的父母脸上,经过小芮,落在杜衡身上。
“希望小莉能早日成为我们这个家庭中的一员。”杜衡端着酒杯,看着我,随后看看小芮,看着他的父亲,目光最后落在他的母亲脸上。
“来,干杯。”他的母亲把杯子举向桌子中间,其他人学着她,碰杯,喝了一口。
我的左边是杜衡的母亲,右边是杜衡。
第一口菜,平菇,是杜衡帮我夹的,我嗯了一声。第二口菜,肉圆,她的母亲帮我夹的。
“阿姨,谢谢,我自己来。”
“我做的,多吃点,你身体有些单薄。”
“妈,现在女孩都怕长胖,你应该听过那句话:一白遮百丑,一胖毁所有。”小芮插话。
“就你一天到晚胖啊瘦啊,每顿饭都吃不了几口,总是吃零食,我看胖点就挺好,不容易生病。”
“妈,你这就不对了,难道人瘦了就容易生病?我就不胖,每天精神好的很。”
“来来来,哥帮你夹个菜,说话也别忘了吃菜。”杜衡右边是小芮,他帮小芮夹了块鱼。
“哥,你说像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找对象,是不是都喜欢又高又瘦的?”
“差不多吧,不过也难说,我同事小李就喜欢胖点的。他自己太瘦了,身高也矮点。”
“我看胖瘦都没关系,身体健康才是最好的。”杜衡父亲说。
“还是爸有水平,怪不得能当领导。来,我敬你。”小芮跟父亲碰杯。
“小芮,你别忘了,妈也是个领导,还是正职。”
“我马上要当记者了,不管正的副的,在这个家,都要听我的。在古代,像我这样的记者那就是御史大人,专门考核领导。”
“来,御史大人,我敬你一下。”杜衡的母亲板着脸,端起酒杯。
“好吧,看在你辛苦做菜的份上,本大人就跟你喝一下。”小芮举杯。
“你这个丫头,没大没小。”杜衡用食指中指的指节敲了敲妹妹的头。
“哦,对了,哥,你好像也是个领导,那也要听我的,我们家以后就叫领导之家。嗯,哪天莉姐要是成了领导,也得听我的。”小芮说完哈哈大笑,脸上说不出的得意。
我不由的笑了,杜衡和他的父亲也忍不住的笑,只有杜衡的母亲哼了一声,不过紧绷的脸已开始舒展。
“御史大人,我要成了领导,第一时间就跟你汇报。”我笑嘻嘻的对小芮说。
“嗯,很好,莉姐,我敬你一杯,也许将来你会成为你们厂的大领导,比我们家的领导都大,管几十个人。”
“好,希望真有那一天。”我跟小芮碰杯,心想这怎么可能呢,我连大学都没上过,哪懂得管理。
吃完饭,快到七点,我想帮着收拾桌子,小芮说你跟我哥去玩吧,我来收拾。杜衡的母亲说,你们早点回来,别太晚,带杯热水喝。我跟杜衡答应着,穿好外套,鞋子,我背好挎包,跟杜衡走出去。
沿着人行道走到高架桥下面,右拐,经过两个路口,在第三个路口左拐进去一百多米,就来到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商业区,这里人多起来。商场里都在放着过年的音乐。来到三楼的影院,买了七点五十的票,是一部国产的生活片,又买了两杯果汁,一大桶爆米花,放映厅不是很大,人没有坐满,几乎都是情侣。他在我左边坐下,等电影开始,他的左手握住我的右手,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,不知何时开始,这成了我们的标配动作。电影看完后出来已过九点半,杜衡说要不去吃夜宵,我说今晚的菜很丰盛,吃的多了,我们走回去吧。走在人行道上,我挽着他的胳膊。
“今晚你就跟我妹在一起睡,她喜欢跟你聊天。”
“那样不好,我还是回我小姨家。对了,她说过年让我带你过去一下,她要见见。”
“啊,非要过去吗?”
“是啊,这次该你紧张了吧,哈哈。”
他开始搓手,看来谁见长辈都紧张。
“要不我打个车回去,也挺方便。”
“那不行,我不放心,一会开车送你。”
“好吧。”
“明晚过来跟我们一起过除夕吧。”
“不了,明天很特殊,等初一开始我们再约。”我心想,总得你家人同意我们俩的事我才方便经常过去啊,可这话又不好跟他说。
等杜衡送我到陈总家小区门口,已过十点半,我下车正准备跟他告别,他走过来,把我抱在怀里。
“门卫会看见。”我开始推他。
“别管他,是个老爷爷。”他紧紧抱着我,我不再推他,他的怀里好温暖。
过了好一会,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。
“初一早晨我约你。”他用手把我头发理一下。
“嗯。”我答应着,浑身没有力气。
他松开手,跟我道别,随后开车离开。
望着汽车远去,我走进小区,走的很慢。
坐电梯到16楼,开门进去,换鞋,陈总迎上来。
“小莉,你回来啦。抱抱。”她伸出手。
“嗯,小姨。”我跟她拥抱,浑身仍旧懒懒的,扶着她走到沙发跟前坐下。
“你怎么了,是不舒服吗?”她伸手摸我的额头。
我感觉羞涩,笑着摇摇头,大脑中还在想着杜衡怀里的温暖,很奇怪,从小区门口就一直在想。
“哈哈,我知道了,小妞,你的魂被勾走了,我现在就把它找回来。”她一脸的坏笑,又开始在我身上挠痒。听人说怕痒的人心肠软,以后也会怕老公,我确实心肠软,可是说我怕杜衡,我没感觉到,我觉得他怕我才对啊。
我被她抓的笑个不停,只好求饶。
“快跟我说说今天的情况。”她把我扶好。
“刚到他家,确实好紧张,我还没这样去见过长辈,不过感觉她妹妹跟我很有缘,她今年就要毕业,要去当记者。”
“是在广州上的大学吗?哪个学校?”
“没听她说,只知道是新闻专业,大四。”
“哦,他父母怎么样?”
“他父亲话不多,感觉还好,他母亲,嗯......怎么说呢,对我也不错,就是觉得我有点瘦。”
“估计她是担心你生孩子有困难,生完孩子后可能奶水不足,你胸部小嘛。”
“哼,谁都像你一样这么丰满。”我看看她,故意悻悻的说。
“好啊,原来你是妒忌我。”她忍不住笑起来,随后在我耳边悄声说。
“我知道怎么能变丰满,你想不想听?”
“我不听,不听。”我使劲的摇头,可心里其实还是想知道的,却说不出口。我印象中好看的女孩胸部都不大,也许这就叫美中不足吧。
“这跟遗传有关,同时发育期如果吃的东西太素,也有影响。不过也有身材瘦弱的女孩生完孩子后奶水并不少的,不好说。”
原来是这样,我有些明白了。印象中母亲也不胖,妹妹跟我差不多,也偏瘦,而且我确实不喜欢吃肉,尤其是油腻的食物。忽然想到陈总下午可能一个人在家,也不知怎么过的。
“小姨,你晚饭吃的什么?”
她伸手抚了一下我的头发,脸上笑容逐渐展开。
“我先睡了一会,起来看看电脑,随后一直看电视,晚上也不饿,吃了个苹果。”
“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。”
“不用了,我睡前喝杯牛奶就行。你跟男朋友约时间了吗?啥时到咱家来。”
“还没,后天再去找他。明天我就在家,我们一起过年三十。”
“还是你知道心疼我,嗯,我要抱抱。”她伸出手,侧过身,我抱住她,一起靠着沙发闭上眼睛。感觉她跟我在一起,越来越像个孩子,总是要拥抱。她的头发偎着我的脸,呼吸轻柔,我用手轻轻的在她脸上抚摩,这一刻,我想到杜衡,我跟他在一起时,种种亲密爱怜跟现在的情景是如此的相似。自从宁德回来后,她对我的感情,已大大超出我的预期,为什么会这样呢,难道她真的,真的......其实我内心已有了答案,可是我一直不愿去直面这个答案。
我的脑海中闪现着杜衡的身影,他的一举一动,一颦一笑,都已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,爱情真是一个伟大的东西,它令人着迷,沉醉而无法自拔。它就在一个眼神中,一个笑意里,一个拥抱中,一个抚摩里,它看不见,却又无比真实的存在。我越来越强烈的意识到,在陈总的世界里,她就像我一样,而我变成了杜衡,这是一种爱情吗?好像算不上,可是它又不是一般的亲情和友情。也许对她来说,这就是一种爱情,甚至比爱情还要复杂,伟大,重要。她也是我的爱人,不过这种爱跟爱情又有不同,它同样复杂,伟大,重要,但我知道它独立于爱情之外,也令我着迷,沉醉而无法自拔。我的眼前一会是杜衡,一会是陈总,当他们两个人同时向我走来时,我开始手足无措,感觉头晕目眩,再想下去头都要炸裂。我左手仍旧抱着她,右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轻轻抚着头发,慢慢平静下来。
第二天早晨,吃完早饭,她就开始忙碌,我在旁边帮忙,按我们老家的规矩,中午和晚上都要吃饺子,而且晚上要收拾一桌的菜。面是昨晚发的,拿一部分做面皮,剁好了肉馅,开始包饺子,另一部分下午炸油饼。
这一天是我最累的一天,我们包好了一百五十多个饺子,中午吃掉二十多个。下午炸油饼,做菜,到晚上六点时,油饼炸了两大盆,桌上也放好八个菜,一个汤,坐下来,我打开一瓶红酒。
我倒了两杯红酒,一杯放在陈总的面前。她解下围裙,坐在餐桌前,用手理一下头发,看的出来她很累,额头边能看到细细的汗。我正要举杯,她的电话响了,她在我旁边接通电话,是她女儿打来的。
“妈,准备吃晚饭了吧。”
“嗯,你们那边是凌晨吧,别打了,你还不早点睡觉?”
“没事,我跟另一个国内的女生住一起,我们都还没睡,今天是除夕,我们也准备熬夜,反正明天休息。你是跟爸在一起吃饭吗?”
“嗯……没有,他回奶奶家了。”
“我晕,你们还没和好吗?那你一个人在家里过吗,多冷清。”
“我跟一个姐姐在一起,她比你大一些,是我的老乡。”
“没听你说过啊,她工作了吗?”
“一直忘了跟你说,她工作好几年了,还没结婚,不过应该快了吧。”
“她好看吗?”
我听到她们谈到我,有点紧张,陈总看了一下我,脸上都是笑容。
“很好看,你肯定也喜欢,好了,长途那么贵,不说了,你要多保重,跟同学要处好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你也多保重,新年快乐。”那边挂断电话。我长出一口气。
“孩子很懂事。”
“嗯,她才十几岁,从小就早熟。吃完饭,你也跟家里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“好。来,我敬你,小姨,辛苦了。”我举杯。
“好,那我们就祝愿新年快乐。”陈总举杯,跟我碰一下。
这顿饭吃的很慢,菜剩了好几个,都放在了冰箱里,等我们收拾完,已过七点,我给父母打个电话,随后跟陈总一起相偎着坐在沙发上,开始看电视。
初一早晨八点十几分,我刚吃完早饭,正在收碗,接到杜衡的电话,他九点到小区接我。我收拾好桌子,看到陈总正在接电话。我去卫生间化妆,出来时,陈总说广州的姨妈希望她过年去玩几天,她已答应初三早晨过去,希望我初二能带杜衡过来。我说那初三你怎么过去呢?她说让何师傅送一下,我说让杜衡送一下吧,到时我们两个一起去送,也挺方便的。她说那你跟杜衡说,看看他初三早晨有没有空。我说必须有空啊,小姨他能不管吗。陈总说那好,就劳驾他一下。我说杜衡九点来接我,那我现在过去,晚上回来,她说你带点礼物过去,咱家酒柜那边有,你挑几样。于是,我过去找了一瓶酒,两包点心。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,说给你的,我说我都这么大了,不用给。她说你大什么,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,拿着去街上买条烟带过去,晚上早点回来,我答应着接过,跟她拥抱,走出房间。
我拿着东西走出小区,看到杜衡站在路边。
“你带东西做什么?”他伸手接过。
“过年去别人家哪能空手,对了,你到前面看看有没有开门的小店,我买条烟带过去。”
“好吧,先上车。”杜衡让我坐到副驾驶,然后把东西都放在后排,发动汽车。
街道边好多小店都开着,有的把东西都摆到了路边。我下车到一个小店门口,花三百多块钱买了一条烟,我看到黄总一直在抽这个牌子的,就记下了。陈总给的红包我放在挎包里,没有打开。
回到杜衡车里,我跟他说初二到小姨家,初三早晨送小姨去广州,杜衡说没问题。该说我们俩的事了。
“咱们的婚事,你父母态度咋样。”
“我跟他们都说了,他们说五一挺好啊,我妈说早点生孩子。”
我心里一下就踏实了,脑海中忽然涌上一个奇怪的念头。
“我要是不能生孩子怎么办?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?”
“怎么会呢,我还想有两个,三个孩子。我妈很快要退休,她可以帮我们带,我爸也喜欢孩子。”
“我是说万一,万一不能生孩子呢?”
“你别胡思乱想,大过年的,不说这些。”杜衡伸手拍拍我的手。
其实,这个念头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,我听母亲说过,新年里最好不要说一些不吉利的话,尤其是初一,这是农历新年的第一天,可我却把这句话忘了。
穿过几条街道,来到杜衡家,这次,我轻松多了。
跟她的父母打招呼,没看到小妹。杜衡把手里的东西放下,杜衡的母亲给我红包,我忙推辞。
“阿姨,我工作好多年了,不用给的。”
“本来前天就该给你的,想着这几天你还会过来,就今天给吧,这是规矩,拿着。”杜衡的母亲满脸堆笑,杜衡的父亲也在一旁微笑点头。
“你拿着,都是这样的。”杜衡在旁边说。
“谢谢阿姨,谢谢叔叔。”我接过红包,沉甸甸的,我放在包里。
“怎么没看到小妹?”
“这丫头,昨晚熬夜,到现在还没起来。”杜衡的母亲说。
我看看时间,快十点了,就跟杜衡去他的房间,在电脑上看视频。
过了十一点半,杜衡开始收拾桌子,摆放碗筷准备吃中饭,小妹还没起来,我说我去看看。
到她房间门口,轻轻敲门,没有回应,我把门打开,进来后关上。转身,她正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我,我坐在床边,用手抚摩她的头发。
“小芮,要吃中饭啦。”
“嗯,我不饿,你们吃吧,几点了?”
“快十二点。”我回答着,她仍侧着脸躺在被窝里,我站起来,准备离开,她突然坐了起来,一脸焦急。
“啊呀,我忘了,跟同学约好下午一点要去看电影的,看我这记性。”她开始快速的穿衣服,我摇摇头,走出房间。吃完中饭,她就着急的离开,我决定跟杜衡出去玩。
去公园转了转,人也挺多,后来也去看电影,没想到电影院人也多,看来大家过年都不喜欢待在家里。看完电影快六点,我说我回去跟小姨吃晚饭,就不去你家了,你明早九点左右过来,在小姨家吃中饭。杜衡答应着,随后送我回去。
初二早晨九点十几分,杜衡告诉我到了小区门口,我出来接他,他拿着几样礼品,我带着她来到了陈总家。开门,进来后换鞋,陈总站在门口迎接。
“小姨,给你拜年。”杜衡微笑着说。
“谢谢,谢谢,你就是杜衡吧。”陈总接过杜衡手里的东西,交给我,随后上下打量着他,杜衡有些害羞,低下头。
“快进来坐,小莉,倒杯水。”陈总拉着他的胳膊来到沙发边坐下。我倒好水放在茶几上,坐在杜衡旁边。陈总去房间拿了一个红包来到杜衡面前。
“我也喊你阿衡吧,这个是给你的,希望你们两个能开开心心的过一生。”
“小姨,不用客气,这个真不要。你放心,我会好好待小莉的。”杜衡在推陈总的手臂。
“这是规矩,第一次上门都这样的,快拿着,小莉父母不在这里,我是小莉的长辈,应该的。”
杜衡看着我。
“那你就拿着,长辈的话总不会错。”
“嗯,谢谢小姨。”杜衡接过,放在手包里。
“听小莉说你家是本市的,父母可好?”
“挺好的。我妈快退休,我爸也快退二线。”
“你有个妹妹在上大四,工作找好了吗?”
“差不多,寒假过完她准备去实习。”
“哦。你父母对你跟小莉的婚事怎么看。”
“他们没意见,希望我们早点生孩子。”杜衡看看我,我瞪了他一下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小莉,你拍他干嘛?”她又在坏坏的笑。要是杜衡不在这里,估计她就会过来抓我了。
“生孩子我还没想好呢,我怕疼。”我嘀咕一句。
他们两个人都笑起来。
“那就等你准备好再生,不着急。”杜衡笑嘻嘻的说。
陈总起身去电视柜前拿过一本小台历,翻到五月。
“五一节只放一天假,要不定在五月十八号,农历也是十八,是个好日子。”
“好,我回去跟父母说下。”
我嗯了一声。
“新房准备好了吗?”陈总问道。
“嗯,去年十一月装修好了,在中山公园那边,规划的有地铁,平,距离小莉上班的地方大约十几公里,小区门口有公交车,要倒一趟车,估计要一小时,要是不想坐公交车,我可以开车送。”
“那还不错,行,你们聊吧,我去做饭。”她站起来,我们想站起来,她摆摆手,走向厨房,我打开电视,让杜衡看,我去厨房帮忙。
我帮着陈总一起,收拾了六个热菜,两个凉菜,还有一个汤,等到快十二点时,饭菜都准备好了,我都端在餐桌上,随后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,倒了三个杯子。
大家坐下,陈总举杯。
“欢迎杜衡来我家,希望你跟小莉婚姻美满,白头到老,来,新年快乐。”
我跟杜衡举杯,三个人酒杯碰了下。不知为何,我开始在心里念叨着,白头到老,那时我肯定芳华已逝,老态龙钟,想想都令人害怕。
“你是开车来的吧,要不别喝酒了。”陈总对杜衡说。
“没事,红酒少喝点不要紧。”杜衡说着看了我一下。
“小姨,没事,车就放这里,下午就不开了。”我对陈总说。
“我想起来,明早还要你们送我去广州。”
“没问题,准备几点出发。”
“不用太早,十点吧。”
“好,到时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们。”
陈总帮我和杜衡夹菜。
“你们多吃点。”
“谢谢小姨,谢谢小姨。”我们说道。没过多久,红酒喝完,陈总让我再开一瓶。
杜衡酒量不好,两杯红酒喝完脸就红了。
“要不喝点饮料吧。”我担心他再喝会醉。
“是啊,要不就别再喝酒。”陈总也在旁边劝。
“没事,红酒不要紧的。”杜衡摇摇头。
第三个半杯喝完,我把剩下的红酒都倒在了我跟陈总的杯子里,感觉再喝下去他真的会醉。
“好吧,那我喝点汤,不喝酒了。”杜衡苦笑。
吃完饭,我看他动作有点僵硬,就扶着他去我房间,脱了鞋,让他躺下来,盖好被子,随后过来收碗。
“你去陪他吧,我来收拾。”陈总把我拦住。
我走到小房间,杜衡已经睡着。我把门关好,走出来。
“他睡着了,我来收拾吧,小姨,你也去休息一下。”我跟陈总一起把桌面收拾好,看到她满脸红晕,就扶着她进了大卧室,把她的上衣,裤子,鞋脱下来,盖好被子,随后到厨房洗碗。
收拾完后,两个房间看看,他们都睡着了,我靠在沙发上,时间已过一点钟。现在已进入二月,到五月也就三个多月时间,我真的就要结婚了吗?我有点不敢相信,感觉什么都没准备,可又要准备什么呢?我有些慌乱,不过还有几个月时间,来得及,也可以问问陈总,她应该都知道。
我又去小房间看了看,杜衡仰卧着,睡得很香,眼镜放在床头柜上。我顺手拿起来,很轻,金丝框的,手感非常好,我试着戴上,有点涨,头晕,估计有两三百度吧,看来我还没近视。放下眼镜,我坐在床边,看着他的脸,很红很光滑,他可能在做梦,脸上还带着微笑。我用手摸摸他的脸,能感到硬硬的胡子,我趴下来,亲了一下,他嗯了一声,我连忙坐起来,他并没有醒。我带上房门,走回大卧室,随后把门关上。
陈总脸朝里面睡着,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,脱了上衣,裤子和鞋,靠着床的后背,坐在她旁边,把被子盖在身上,随后把她头边的被子折好。她朝里面移动了下,侧过身,拽我的手臂,唉,又来了,每次都这样,我只好朝着她挪动,她的头挨着我的腿,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。我拿过床头的一本小说看起来,不知何时,书本掉下来,我睡着了。
醒来时,陈总已不在身边,我拿起手机一看,三点多,穿好衣服走到客厅,陈总正坐在餐桌前的凳子上看电脑。
“你起来啦,书都掉地上了。”
“小姨,你啥时起来的?”我还有点迷糊。
“有一会。”
我去卫生间洗脸,清醒了些,随后到小房间看看,杜衡还在睡。
晚上,我们三个依旧在一起吃饭,然后我跟杜衡出去散步,等到八点多钟时,杜衡说要开车回去,我送他到小区门口,叮嘱他明早十点前赶到这里,送陈总去广州。
第二天早晨从广州回来后,我们去杜衡家吃饭,晚上他再送我回陈总家。一连几天,我都是白天去杜衡家吃饭,晚上回陈总家休息。
初七上午,陈总说她下午回来,她姨妈会安排人送。我中午在杜衡家吃完饭,就回到陈总家,准备晚餐。下午三点多时,陈总回到家,我在门口接过她手上的东西,放在餐桌边,估计是她姨妈给的。她关门,换好鞋,走到餐桌边,从背后紧紧的抱着我,我没准备,心想,这才几天没见,她就想我想成这样!要是我以后出嫁了,谁来陪她呢?她亲我的脸,然后下巴就在我的肩上蹭,头发碰到我的脸,痒痒的。唉,没办法,感觉她的年龄似乎在逆生长。我站在那里,闭上眼睛,感受着她的温情。不知过了多久,感到她松开手臂,来到我面前,我睁开眼睛。
“想我了没?小妞。”
我嗯了一声,心想,她怎么总是关心这些,难以理解。
“我跟姨妈说到你,她说有机会一定要见一下。”
“那我要喊她婆婆?”
“嗯,她比我大十六岁,我妈姐妹三个,她是最小的。她跟小姨父开了三家贸易公司,她们的三个孩子都去国外了,她也挺孤单的。过段时间我准备接她过来住些天,我们好好陪陪她。”
我点点头,她拉着我的手,到沙发上坐下,我给她倒水。
很快,年就过完,又开始上班。我带了几样吃的给芬姐,小水和小薇也回来了。
我平时住厂里,周末去陈总家。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就到五一,我跟杜衡开始筹备婚事。这期间,陈总和丈夫协议离婚,房子给陈总,孩子由陈总抚养,陈总给他一笔钱,这两个曾经的爱人也走到婚姻的尽头。
陈总随后把次卧重新布置一遍。
我打电话给父母,希望他们能来参加婚礼,父亲说粮油店走不开,让妹妹陪着母亲过来。
五月十七号上午,母亲和妹妹坐动车过来,下午,陈总让何师傅开车带我去车站接,然后直接送到家里。
在候车厅看到她们,我走上去拉着母亲的手,另一只手拉住妹妹。感觉母亲比两年前苍老些,妹妹更漂亮了,她马上就要上大三。
回到家,快到四点,何师傅就回厂里接陈总。
母亲和妹妹也跟我一样,把房间一个个的看。我把他们的行李放在次卧,一个拉杆箱,两个挎包,陈总昨天跟我说晚上就让他们两个住在这里。
快六点时,陈总回来了,她进门换鞋,我们三个迎上去。
“小姨,这就是我妈,我妹。”
母亲喊一声妹子,妹妹喊一声小姨。
陈总握住母亲的手。
“大姐,终于见到你了。”
“妹子,你对我们家小莉太好了,真的很感谢你。”
“我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样。咱们就是一家人嘛。”陈总松开母亲的手,随后看着妹妹。
“你就是小芸吧,跟姐姐一样漂亮。”她跟妹妹握手。
“谢谢小姨。”妹妹有些害羞,陈总侧头看着母亲。
“真羡慕你,大姐,养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儿,这是上辈子修的福啊!”随后,她带着我们走到沙发跟前坐下。
“你们休息一下,我来做饭,别拘束,就当成自己的家。”她站起来,走向厨房。
我把电视打开,让他们两个看,随后到厨房帮忙。
吃完饭,陈总带着我们在小区里散步,回来后,我陪着母亲和妹妹聊天,等他们都洗漱完毕,准备睡觉,我回到自己的小卧室。
早晨七点时,我开始穿衣服,八点要跟杜衡去拍婚纱照,听到脚步声,陈总推门走进来,随后把门关上,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。
“这是我给你的嫁妆,密码是你的生日。”
我抬头看着她,心里很感动。
“我的孩子,我爱你。希望我们一生都不分开。”她的眼角已溢出泪水。
我接过,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下来。
“我也爱你。”我伸开双臂把她抱住,脸颊挨着她的脸颊,热热的泪水在脸上滑动。
这个信封连同信封里的一张卡,我一直没有打开过,即使在我最困难的时候。
七点四十,我走到小区门口,杜衡坐在后排,开车的是另一个男人,年纪大一点,后来我才知道,这个是他的表哥。我们拍完婚纱照,杜衡把我送到陈总家,随后他安排两台婚车过来,把我和母亲,妹妹,陈总接到一个大的酒店,距离我的新房很近,仪式在这里办。请了八桌客人,青姐夫妻,还有黄总,冯总,龙哥,芬姐,小水,小薇,他们都来了。
等双方长辈见过面,司仪做了一大堆介绍,并说了一大堆祝福后,结婚仪式算结束了,随后在杜衡表哥带领下,我跟杜衡开始一桌桌的敬酒。第一桌都是双方的亲戚,大家都站起来,包括杜衡的父母,舅舅,妹妹,表弟,表妹,我母亲,陈总,妹妹。我跟杜衡酒杯里都是水,他表哥喝的是白酒。
随后一桌一桌的敬,等到都敬完,我们在一个包厢吃饭,酒宴结束后,亲戚们一起到我的新房参观。这是个三室一厅一卫的房子,我脱掉婚纱,穿着太麻烦。晚餐是在楼下的餐厅吃的,吃完后,母亲就准备和妹妹去陈总家里住,第二天回家。我走到母亲跟前,喊了一声妈,母亲一把就把我抱住,我的眼泪刷刷的流,母亲也在流泪。这一刻,我真正地感觉我有自己的家,不再是孩子,以后会离父母越来越远,回去看他们的机会可能更少。陈总过来安慰着母亲,说她以后也会好好照顾我,请母亲放心。随后我跟妹妹拥抱,请她在家好好照看父母,以后要经常过来看我,妹妹答应着也把我紧紧的抱住。
目送着母亲他们离开,我抱着杜衡哭个不停。
这一晚,我跟杜衡正式成为夫妻。
这一天,距离我二十六岁生日三个月零六天,距离我第一次走入这个城市一年九个月差两天。
第二天,我们起的很晚,陈总给了我两周的婚假,我跟她说休一周就可以,我不想让别人感觉到我有什么特权,杜衡单位给了他一周假。
我们去广州,深圳,香港玩了五天,回来后就在家待着,26号,是星期一,我们各自去上班。
我开始过上幸福的生活。
像很多刚刚步入婚姻的女孩一样,我沉浸在两个人的甜蜜世界里,每天清晨起来做早饭。杜衡的单位离家不远,走路约半小时。我坚持每天坐公交车上下班,虽然要倒一趟车,有时时间会超过一小时,可我很享受坐在公交车上的感觉,自己仿佛就是这个城市的主人--每天跟它一起苏醒,迎着朝阳出发,走过中午小憩,乘着黄昏回家,在夜色中散步,与爱人一起进入梦乡。
我搬离宿舍,每天中午,在厂里吃完饭后开始在办公室午休,偶尔会去宿舍看望芬姐他们三个。杜衡有时会去外地出差,晚上不回来,我就去陈总家里,我知道,她晚上很孤单,也需要人陪伴。有时,我甚至想让她来我家住,她是我的长辈,也是我的爱人,我跟她之间的这种情感,早已跨过世俗的认知和肌肤的亲密。它成长于我与她的身体中,精神里,丝毫没有影响到我跟杜衡的感情,相反,它令我与杜衡更加亲密,和谐,夫妻生活充满柔情和浪漫。我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,但我明白的是,这种情感,就像熊猫血型一样,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概率非常非常低,但它真实存在!有时,我觉得应该向杜衡说明这一切,可是,我又担心这个秘密被破坏后,我会永远的失去这份令人刻骨铭心,终生难忘的感情。
周末我们经常去杜衡父母家吃饭,杜衡的母亲总会催促着要抱孙子,除了生理期,我跟杜衡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事。那几个月,真是疯狂,有时忙到很晚,可是第二天仍然精神焕发,但很奇怪,有些事你越是着急,越是达不到效果。蜜月期过后,我们恢复正常,很快半年就过去,我月经的生理期依旧准确到来,我也就不再多想这件事,顺其自然吧。
转眼又到过年,初一早晨,我们去杜衡家拜年。杜衡的妹妹也回来了,她已在报社当了记者,我跟她去她房间里聊天,杜衡在厨房帮着母亲做菜,杜衡的父亲在看电视。
“嫂子,你这肚子好像还没反应啊,要不要去看看医生。”她说着,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。
“我也不知道啊,奇怪的很,不过这几天老是容易头晕,吃点油腻的就想反胃。”
“不会是感冒了吧,最好还是去看看医生,这个季节温差大,容易感冒。”
“嗯,你工作忙不?”
“有时很忙,白天跟着前辈采访,晚上回来整理稿件。”
“那不是很辛苦?”
“还好吧,我喜欢这样,很有挑战性。”
“小芮你干劲真大。嗯,你个人问题有没有进展?”
“还没正式开始,不过已经有了目标,就在我们单位。”
“哈哈,是个领导吧。”
“是个小领导,在做编辑,是我的前辈,刚过三十。”
“他还没成家?是当地的吗?”
“嗯,广州市的。”
“你刚才说没有正式开始?”
“还在接触,感觉他对我也有好感。”
“那是必须的,我们家小芮这么漂亮,优秀,哪个男孩都喜欢。”
“真的吗?嫂子。”她高兴的抓住我的手摇起来。
听到杜衡在喊吃饭,我跟小芮走到餐厅坐下,桌上已摆好七八个菜,杜衡在给每个人倒红酒。大家坐好后,先喝一口红酒,我吃了一片莴笋,杜衡帮我盛了一碗冬瓜排骨汤。我拿着勺子搅了搅汤,忽然觉得一阵反胃,赶忙走到厨房的水槽边,吐了几口酸水,头有点晕,杜衡走进来。
“你没事吧?”
“嗯,没事,就是突然有点恶心。”我挽着他的胳膊走到桌子边坐下。
“小莉,你会不会是怀孕了?”杜衡母亲关心的问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真的吗?”杜衡高兴的手舞足蹈。
“先吃饭吧。”我用手拉了下他的胳膊。
这一顿饭我吃的很少,感觉没什么食欲,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了。我拿出家里的测孕纸检测,上面显示一条颜色深一些,一条浅一些,可能真的怀孕了。这次生理期已过五六天没来,我也有过推迟几天来的情况,因此也没太在意。我告诉杜衡,说还需医院抽血检查确认一下,杜衡一下把我抱起来。
“那我就要当爸爸了。”
“还早呢,看你傻样,快放我下来。”
“哦,对,你现在可是两个人。”他把我放下来,然后亲了我的额头一下,把我拥在怀里。
十天后,医院做检查,确认是怀孕。杜衡说准备每天开车送我去上班,担心公交车上太挤,我说坐小车活动量少,压抑,还是坐公交车舒服,我每天会注意的。我告诉陈总,她也很高兴,让我每天不用准时来上班,一切以身体为主,可我不想特殊,每天仍是早早起来,按时赶到厂里上班。
怀孕三个多月时,肚子已明显能看出来,孩子已开始在身体里踢动,听人说肚子大是女孩,我想女孩也挺好的,听话,懂事。杜衡每天晚上都会把头放在我肚子上听,这个新生命令我们感到无比的幸福。
四月的一个星期日早晨,杜衡去广州出差,说晚上回来。他离开后,我在房间看一本生育的书,想到好久没去陈总家,我打电话给她,然后乘公交车过去。
天气有些热,我穿一件大的卫衣,一条长裙,到陈总家门口,开门进去,换鞋,她从客厅走过来,一把就抱住我。
“我的孩子,好想你。”
“嗯,小姨,我也是。”
“你肚子都这么大了,哈哈。”她扶着我到沙发跟前坐下。
“想吃点什么,小姨给你做。”
“就做两个素菜吧,没啥胃口。”
“那怎么行,我冰箱里有猪蹄,一会炖一下,刚才又去楼下买了两条鲫鱼,给你做汤,你看你胸部还这么小。”说着她把手放在我肚子上。
“让我感受下,哦,小家伙好像在踢我呢,让我听听。”
她把我的衣服拉起来一点,随后把头靠在肚子上。
“真能听到。”她抬起头,我嗯了一声。她用双手捧住我的脸,开始揉。我又看到她坏坏的笑。
“小妞,你也有今天,马上就要当妈,从此一辈子就会不得安宁。”
“哼,谁家孩子都像你家的?调皮任性。我的孩子肯定听话,懂事。”
“好啊,这是嫌弃我呢!”她开始在我身上抓,我笑个不停,实在痒的受不了,只好求饶。
她靠着沙发把我搂在怀里,手放在我的头发上。
“我想我女儿,她马上要上高中。”
“那你去看看她。”
“嗯,等过几个月吧。”
我抬起头,看到她嘴角轻微上扬,脸色逐渐慈祥,每次提到女儿时,她都是这个表情。我伸手放在她的脸颊上,轻轻摩挲,希望这样能安慰一下她。。
过了好一会,她把我的手拿下来。
“你坐一下,我去做饭。”她站起来。
“我去帮忙。”我想站起来,她拍拍我的肩膀。
“不用,你看会电视吧。”说完她走向厨房。
我搜索了一遍电视,没有喜欢看的,就把电视关了,去书房,想找一本孕期饮食调理的书。找到两本,就都拿到沙发边,先看其中一本。
陈总走过来,拿起另一本书。
“我去年买的,想不到你刚好能用上。”
“小姨,你想的真周到。”我抬起头,感激的望着她。
“好多菜我都会做,想吃就跟我说。杜衡做菜怎么样?”
“还凑合,比我好点。”我笑了笑。
“这个可以拿给他看看。”陈总放下书,随后走向厨房,没过多久,从厨房里端了菜放在餐桌上,我走过去,是红烧猪蹄,蘑菇炒肉,还有一碗萝卜鲫鱼汤。
“杜衡不在家?”
“他去广州,可能晚上回来。”
“原来是没人作伴你才想到我,哼,我很不高兴哦。”她半闭着眼睛,脸上有一点哀怨,我知道她是装出来的。跟我在一起,她已经不再是一个领导,成了我的亲人和爱人。
“好啦,那我以后就经常过来找你。”我走到她的座位后面,弯下腰,从背后抱住她的脖子,把脸贴在她的脖颈上,那里非常白皙光滑。
她双手也抱着我的双臂。
“等孩子生下来,我可以帮着照顾,只是我好多年没有再带孩子,还真有点紧张。”
“没事,等孩子上幼儿园,我跟她就住这里陪你。”
“那怎么行,杜衡父母也不愿意啊!”
“我的孩子我说了算,要不把杜衡也喊来,反正咱家位置大,就是怕太吵你不喜欢。”
“我喜欢。”她轻轻的转头,摩挲着我的头发。